(在温州龙湾区恳谈会上的发言整理)
温州位于瓯江口、东海边,座山面海,地理位置优越,腹地宽广,物产丰富,人文精神浓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包括外来的劳动者和领导者,都具有强烈的地区族群的自信和改革创新的冲动力。在历史上,许多伟大和有识之士,都认为温州应该建设成为中国以至于东南亚的一个东方大港,一个颇具规模的金融及商业的经济实体城市。龙湾区是这个地区的核心区域,根据考证,“永嘉场”“永强”是温州的历史源头。
在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文革”尚未完全结束,温州人率先发起经济变革,冲破单一全民所有制的体制束缚,发展个体经济,家庭作坊遍地,皮鞋、纽扣、阀门、打火机、弹棉走遍全中国、满世界跑。虽然遭受到误解、歧视、打击和批判,但矢志不渝的精神不改,始终弘扬“敢为人先,特别能创业”的温州人精神,终于取得党、政府和全国人民的理解和支持。民间集资、华侨投资、赞助修铁路、建机场、创办民营企业、全国各地搞投资开发等,风起云涌、轰轰烈烈搞建设,形成一套独具特色的经济发展模式,被人们称之为“温州经济模式”。
前一时期温州经济社会发展具有极其鲜明的特点:第一,早、小。在全国还在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时候,温州人已经家庭小作坊遍地开花,一旦得到肯定和认可,便是抢先起跑的引领者;第二,快、短。温州人的商业头脑灵光,一个新的商机刚刚露头,很快就会抢得先机,在短期内取得实效,特别是投资,今日投入十万,没有多长时间,就要取得百万的效果。第三,爆、炒。在成功的光环中,温州资本开始表现出狂乱、炫富、傲慢的本性。爆炒房、炒矿、炒钱,对经济发展失去长期发展的思考,往往是捞一把就走,失去资本的理性品格,失去人们对温州资本的信任和喜爱。全国许多地方又开始了对温州资本的厌恶和失望。温州的社会经济发展也遇到低潮。
经过30多年的经济发展,温州的这种社会经济模式已不再适应当前的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我们不应该固守旧的温州模式,而是要寻求一种全新的发展理念,构建新的经济发展框架。
这次回到家乡,目睹龙湾区变化巨大,城镇化建设取得重大进展,十分高兴。温州,当然也包括龙湾区的建设成就是全国人民所瞩目的、所钦佩的。作为家乡的一份子,感同身受,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但是,面对迅速发展的中国经济,区域竞合日益激烈的今天,温州这座海滨城市,将以何种姿态迎接这种挑战,人们将拭目以待。有人说温州落后了,有人说温州经济被边缘化了,甚至于有人说温州破产了,变成“死城”了,这都夸张了,言过其实,不准确。正确的表述应该是:在中国经济以更加强劲的科学理念进入下一阶段的发展时,温州遇到了什么困难,温州将以什么样的观念、平台、空间和环境,提升自己的城市地位,实现经济转型。温州将面临一场新的变革,新的抉择:重新制定发展格局,推动温州模式转型。
第一,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和发展观。现在当我们再次讨论温州第二次改革创新的时候,首先必须跳出过去的GDP(社会生产总值)论英雄的老观念。习近平总书记最近在一次讲话中说,“要全面认识持续健康发展和生产总值增长的关系,防止把发展简单化为增加生产总值,一味以生产总值排名次、比高低、论英雄。转方式、调结构是我们必须迈过的坎,要转要调就要把速度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温州现在和将来经济高速发展和提升的目的,其基本前提是为了改善当地居民、民工和农民的生活质量,缩小贫富差别,使他们普遍地感到生活的幸福和美好。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说温州人很有钱,生活过得很幸福。其实不然,有钱的是少数人,广大的温州人,包括外来打工者,他们过得并不幸福。巨大的财富差别,社会保障和医疗服务的水平不高,都让人们感觉到不平衡、不公正。
温州人应该与时俱进,创造出适应现代经济发展的新模式,寻求一种全新的发展理念,构造出新的经济发展框架和温州经济社会现代化建设体系,主要有居民收入、安居工程、社会环境及生态环境的建设指标,文化和卫生产品供应系统,社会保障和医务服务体系等等。这才是幸福富有和和谐生活的温州发展模式。
第二,制定温州经济发展的新格局,尽快实现产业转型。加大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力度。
1.传统优势产业,如皮革、阀门、造纸、纽扣等,由粗放向高精发展,由散户向集团化发展,杂牌向品牌产品发展。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把上游的制造工序,放到西北、西南等地广人稀,易于处理的地方加工,温州本地专业加工高精产品。
2.大力发展高科技领域和电子通讯工程领域。高新科技区的建立,说明有关领导已经重视这一领域的发展前景,很有远见。现在的工作是要比较准确地评估哪一种或几种科技有发展潜力和发展前景,从而加以重点的扶持和帮助,从而能有更快的发展。如果在这片土地上能出现诸如比尔盖茨的微软,张朝阳的搜狐,或者引进华为、富士康的生产基地,那就是龙湾的福星高照。
3.应该大力建设龙湾码头的建设,使之成为东方大港。据我所知,在历史上许多伟人和有识之士都认为温州可以建成一个东方大港,其条件不亚于宁波和大连。后来没有成功,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没有深入研究。如果自然条件和市场条件基本具备,只是因为社会或政治的某些原因而未能达成,我认为可以争取。温州人能成功建成铁路和机场,为什么就建不成温州港。请予以考虑。
4.大力发展旅游产业和文化动漫产业。龙湾区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气候温和,就一个“温”字就让人们十分好感和向往。温州旅游业起步较早,但由于旅游业的经济收益是多渠道的、分散的、源源不断的,对于“急功近利”的温州商人来说不起眼、不解渴,所以就不太重视,没有抓紧时机发展,直至现在仍然榜上无名。其实,旅游产业是世界上的最大产业,它对各行各业的带动功能,它对消费内需的功能,它对吸引外资的功能,对生态和环境保护的积极作用都是十分明显的。
龙湾区的大罗山(瑶溪)的休闲旅游区、永昌堡民俗文化旅游区、灵昆岛的海洋休闲游,都是大有开发前景的。要大投资、大开发、大营销、肯定会有十分美好的前景。如果领导者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动作,我会予以大力支持。
文化动漫产业,是个刚刚起步的新产业,可能人们比较陌生。不过5年,它会成为全国各地的人们注意的新事物。请领导者予以重视。
王洪滨教授
2013.11.10